2012年11月5日,由云南红塔集团原董事长褚时健精心培育的橙子,在北京市场一经亮相,便以味美、甘甜受到广大消费者的追捧。
20吨橙子,5天时间销售一空,创造了北京初冬水果市场的销售奇迹。
一时间,这位昔日中国的“烟草大王”,以“橙王”的身份再度回归公众视野。
而当众人还在为他从谷底攀爬到山峰的壮举感到喜悦时,殊不知,这位耄耋之年的老人,早已因为女儿的自杀,永远困在了1995年的冬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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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烟草大王
褚时健,惊艳了中国好几个时代的企业家。
他是中国的烟草大王,也是耄耋之年从头再来、并勇攀高峰的中国橙王。
他曾从塔尖坠落深渊,又从深渊攀升到山巅。
他是中国最受争议的企业家,也是中年丧女的悲戚老人。
褚时健的故事,还要从1928年的云南玉溪说起。
这一年,玉溪一户普通人家诞生了一名男婴。
父亲取“天行健”之典故,为他取名褚时健,希望儿子长大后能成长为国家栋梁。
褚时健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,自小头脑灵活、聪明好学。
只可惜,父亲并未等到他成材的那一天。
褚时健15岁那年,父亲褚开运正在外面做生意,不幸被日本人投下的炸弹波及,当场离世。
家里失去顶梁柱后,身为长子的褚时健毅然放弃学业,主动承担起照顾母亲和5个弟弟妹妹的重任。
彼时,褚家还留有老一辈传下来的一座酒坊。
头脑聪明、爱琢磨问题的褚时健很快发现,酒坊的温度影响着出酒效率,进一步关系着酿酒成本。
一段时间研究下来,褚时健便掌握了酿酒的全部流程,并将自家酿酒效率提高一大截。
别人家三斤粮食出一斤酒,他两斤就行。
年仅15岁的褚时健,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,不光养活了一家人,还剩下一些钱供弟妹去念书。
此后一段岁月,褚时健因家国时局参加过云南武装游击队,还一度成了游击队连级指导员。
50年代初期,褚时健成为玉溪盘西区区长,之后在官场起起伏伏。
直到人生中年,褚时健才返回自己最擅长的实业领域。
1979年,褚时健被分配到玉溪卷烟厂工作。
这是一家创建于1956年的老厂,虽然当地盛产烟叶,但由于经营不善卷烟厂已濒临倒闭。
褚时健接手卷烟厂时,谁都不会预料到,厂房竟会在在他手中起死回生,并在此基础上诞生一尊“庞然大物”。
上任后,褚时健开始在厂内大刀阔斧的改革。
打破大锅饭制度、解决员工的宿舍问题、实施单箱卷烟工资奖金包干制度,种种举措迅速让卷烟厂恢复生机,工人们的积极性立刻被调动。
将卷烟厂从倒闭边缘拉回来后,褚时健紧接着花费巨资引进国外设备与技术,大大提高了烟厂的生产能力,将其带上规模化、现代化的发展轨道。
1995年9月,经过十几年的积累和布局,褚时健以玉溪卷烟厂为基础,整合了周边大批烟草生产企业和营销资源,创办红塔集团。
红塔集团成立短短一年,集团资产就从70年代的不到1000万,飙升至70亿!
营销规模从每年的27.5万箱、9700万元,猛增到218万箱、193亿元!
红塔集团创下的利税,占据云南省全年财政收入的6成,超过全国工业企业巨头大庆石化。
红塔山一度成为整个云南实业的象征,并以353亿元的品牌资产,跃居中国企业品牌头把交椅、世界第五大烟草企业。
而这降杠杆是什么意思一切最大功臣的褚时健,则被冠之以“中国烟王”、“烟草行业教父”之名。
第一件事,报复来得太突然,以色列指挥官遭到“斩首”袭击。据CNN报道,在与内塔尼亚胡会晤后,美副总统哈里斯表示,她不会对加沙的苦难保持沉默。
褚时健所获荣誉无数,他成了全国优秀企业家代表、改革风云人物。
前来向他取经的人数不胜数,他“点石成金”,大手一挥就能将一家普通烟厂带向正轨。
与此同时,红塔集团的权力被集中到塔尖。
褚时健的话被形容为“圣旨”,集团大小事务全凭他发话。
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,身边的人都以“老爷子”称呼他。
然而,正是在这般无上殊荣与权力的簇拥中,褚时健迎来了自己人生的滑铁卢。
一朝入狱,家破人亡
1995年2月,一封来自河南三门峡的举报信,终结了褚时健的神话。
信中反映,河南洛阳某个体烟贩林某,勾结三门峡烟草公司相关人员,向褚时健家人行贿,以获得卷烟指标,从中获利800多万元。
中纪委接到举报后,立刻成立联合调查组,对褚时健及其家人展开全方位调查。
很快,调查组掌握了褚时健等人的犯罪事实,并将案件移送至司法机关处理。
经查,褚时健的妻子及其他亲属,共收受145.5万元人民币、8万美元、3万港元及大量贵重物品。
褚时健本人,也被指控涉嫌贪污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等罪名。
最主要的情节是,褚时健将两笔巨额公款划到了自己名下,一笔174万美元,另一笔1156万美元。
1999年1月9日,经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,褚时健以贪污罪、资产来历不明罪两罪并罚,判处无期徒刑。
判决下发后,此案在全社会引起巨大轰动。
不少人认为,褚时健的功劳太大了,与他赚到的钱相比,这点贪污款项算不得什么。
有人在担心,查办了褚时健,会不会影响红塔集团的稳定,影响整个云南的经济与财政?
总体看来,大多数人都认为对褚时健的判罚过重了。
有人还举例称:
美国可口可乐公司总裁1996年收入为885万美元,外加2500万美元的股权收益。
迪士尼总裁每年工资850万美元,外加1.96亿美元的购股权。
如果按照同样的比例,褚时健理应获得的报酬要远远超过贪污的174万美元。
且褚时健18年的收入加奖金,一共也不超过80万人民币。
这相当于,他为国家贡献17万,自己才赚一块钱。
很多人据此为他鸣不平。
最终,中央纪委做出表态:过不掩功、功不抵过。
判决后,法院考虑到褚时健的重大贡献,两年后为其减刑到17年有期徒刑。
2002年,又因为严重的糖尿病获得保外就医机会。
2008年,减刑至12年。
2011年,褚时健总算刑满释放。
历经这一番磨难,褚时健也算是拨开云雾见青天,重获自由。
然而,褚时健自己被释放不假,可自己的女儿却因为1995年那场变故,永远死在了那年的冬天。
在褚时健案中,其女儿褚映群是罪责第二大的那位。
她因接受、索要他人3630万人民币、100万港元、30万美元,而被捕入狱。
同年12月,洛阳某监狱便传来褚映群自杀身亡的消息。
临死前,褚映群留下一封遗书。
但由于遗书始终没有公开,外界对褚映群选择自尽的原因也只能主观推测。
有人猜测,这场变故对褚映群的冲击太大,大到让从小未经历过什么磨难的褚映群根本无法接受,遂选择了结束生命。
有人认为,褚映群无法适应监狱的生活,再考虑到外面的家人也纷纷坠入深渊,便没了活下去的念头。
还有人猜测,褚映群的家庭出现了问题。
可种种观点,都是外界的臆测,并无事实依据。
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褚时健案的发生,直接将褚映群推向了深渊。
2002年获准保外就医时,褚时健怀着深深的愧疚回到家中。
此时,女儿已经离他远去7年有余。
这些年,家里只有年迈多病的妻子马静芬,孤苦伶仃的守着家里。
这一刻,褚时健的人生无疑跌倒了谷底。
若是换做旁人,守着老伴在家中终老一生,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。
可对于褚时健而言,人生跌落谷底,下一秒就是想上攀爬的开始。
烟王变橙王
在家中短暂休息一段时间后,褚时健认为不能就这么一直荒废下去,他决定做点什么。
经过一番调查和谋划,他决定和弟弟一起到云南边境一带的哀牢山承包荒山、种植橙子。
亲友们纷纷劝解他,哀牢山海拔3000多米,又是出了名的贫困地区,生活异常艰苦。
褚时健又是七十多岁的高龄,留在市区干点什么不好?非要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折腾自己?
对此,外界媒体纷纷给出猜测。
首先是身体原因,褚时健一旦闲下来,身体就不行了。
据褚时健自己说,2002年保外就医时,他的糖尿病已经很严重,常常头晕目眩。
虽然后来只在牢里待了一年时间,但对身体影响很大。
“如果闲下来,我的身体肯定吃不消。”褚时健这样说。
再者,褚时健心里或许也有些不平衡。
他表示:“现在那些国企的老总,每年收入几百万、上前往。我到了晚年,不想过得那么穷苦,更不想依靠别人养活。”
因此褚时健在出狱后,总想找点事情做。
再者,褚时健再度投身实业,也有打消“烟王”是靠政策论的观点。
老伴马静芬说:“以前社会上常常有种观点,说褚时健能把红塔山搞起来,是因为政策好,再加上云南产烟草,烟厂交给谁都能办起来。”
所以,褚时健憋了一口气想证明,自己并没有靠这些。
不过,这些仅仅是后来者的推测。
推动褚时健前往哀牢山扎根的直接原因就两点:
“我选择去哀牢山,一是知道哪里的土壤、水源、气候都不错,很适合种植橙子。二是我发现那里的村民,种植理念还很落后,收入很低,我想带着他们一起发家致富。”
很快,褚时健在哀牢山租下2000亩荒山。
他从引进优质橙苗开始,雇佣农民开山栽种,迅速将果园搞起来。
褚时健牢记当初带领烟厂发家的经验,给果农们制定包干政策。
每棵橙树该怎么栽种、怎么打理、每年该结多少果,都有清晰明确的标准。
只要果农完成目标,每年不光能拿到8000多的工资,还有2000块奖金。
这笔收入,是当地农民在家种地的5倍多。
因此,果农们的积极性都很高。
由于管理得当,果园很快发展起来。
品质优良的橙子投入市场后,立即受到欢迎。
昆明市场上的普通橙子,10元3斤都卖不动,褚时健的橙子8元一斤还供不应求。
首战告捷,褚时健立刻按照现代企业管理办法加强管理力度,并注册了果业公司。
此后几年,褚时健将当初的大片荒山,打造成了拥有35株冰糖橙、固定资产超8000万、每年净利润超3000万的农业示范基地。
84岁的褚时健,再度成为亿万富翁。
当年那个跌落谷底的耄耋老人,奇迹般的一步步重返山巅,他再次成为全社会的明星人物。
媒体的采访接踵而至。
面对镜头,褚时健常常被问及当年的滑铁卢事件。
谈到1995年的那场变故,最绕不开的一定是女儿的自杀。
据身边的律师回忆,女儿离开那年的中秋节,褚时健一个人蜷缩在办公室,裹着一条毯子看电视,悲凉的很。
这一段悲情人生,自然也是外界和媒体希望探究的部分。
有机会接触褚时健的记者们,总是不遗余力的探究着老人家隐秘而苍凉的内心世界。
不过,提及当年的事情。
褚时健只会表示:“当初的确不该那样...”
至于女儿的悲剧,他鲜有提及。
在这位老人的心中,女儿永远留在了1995年的洛阳监狱,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。
避而不谈,或许就是褚时健对此事终生难以释怀的表现。
结语
从一名酿酒匠到红塔集团的一把手,再从劳改犯到名震全国的橙王。
褚时健的人生怎一个跌宕起伏了得?
可就是在如此频繁的起起落落中,褚时健始终初心不改,心中一直有目标、有方向。
无论脚下的路有多艰难,不管周遭的环境有多恶劣,他始终没有放弃向上攀登的脚步,这才在成就“烟王”之名后,又荣获“橙王”的称号。
唯一可惜的是,身为女儿的褚映群,没有父亲这么好的心境,选择了最极端的一条路。
而这,也成了褚时健永远的遗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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